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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 麼 是「仁」?

 

 

有人問我,什麼是「仁」?呵呵,這該從何說起呢?

 

論語一書,孔夫子處處言「仁」;「可怪」的是,他卻從沒做過明確的定義。現代的學者,對此,大感困惑;為此,也大作文章。他們越俎代庖,紛紛幫孔子定義了起來;滔滔不絕,洋洋灑灑呀!可是,孔子若真看了這些定義,大概,也只能搖搖頭,笑著說:定義,是定不住的呀!

 

孔子看這世界,既真實、又豐富;他對這大千世界充滿了興味,也多有感通。正因有感有通,故而孔子的語言有生氣、又鮮活。平日的他,談「禮」談「樂」,談著談著,卻翻出了一個熠耀非常的新字眼──「仁」。這字眼是如此燁然新亮,是如此鮮活真實,因此,若像學究一般,真去「『定』義」,就等於將一個靈動的絕世佳人瞬間化成了標本,那豈不糟蹋?又豈不可惜?

 

因此,弟子每回問「仁」,孔子哪會有個「標準答案」?氣定神閑的他,總悠悠緩緩,權且一說;然後,物各付物,讓弟子各自領會、各自好去。孔子言「仁」,是易經所說的,「神無方而易無體」;因為不去抽象地定義,所以,全盤皆活。

 

於是,什麼是「仁」?哈!我豈可違逆孔子,妄自定義?但若當真要問,那麼,也只能學學孔子,就權且一說吧!

 

仁,是對別人、對這世界,都有著一份活潑潑的真心的好意;有這活潑潑的真心的好意,就能與人相感、與人相通。仁,是易經所說的,「感而遂通」。

 

活潑潑的真心的好意?

 

是的。世間之人,總「抽象」地認為,自己對於他人、對於世界,確實是「真心」地抱持著「好意」。但是,若認真追究,這「好意」,未必全真;這「真心」,也多有折扣。譬如,我們可能以慈悲自居,也自認真誠,但是,一旦這慈悲「落空」,沒獲得「預期」的回應,我們會不會轉慈為嗔、化悲為恨?又儘管我們自認真誠,但如果未得善果,反倒多有挫折、屢遭橫逆,那麼,我們會不會抱怨?會不會自覺委屈?

 

會吧!

 

只要是遇挫折、遭橫逆,能完全不抱怨者,鮮矣;不自覺委屈者,亦鮮矣。因為,我們早先的「好意」,隱隱約約,都帶著些條件;我們的「真心」,也原有著折扣。換言之,我們對人的「真心的好意」,其實都有點「抽象」,都不太徹底,都是佛教所說的有漏有餘。事實上,我們通常都在意自己的付出,也在意自己的辛勞;因此,我們與「感而遂通」的「仁」,都還有些距離。

 

有沒有人是沒距離的?

 

孔子曾說,「回也,其心三月不違仁」,顏回可以做到整整三個月的時間與「仁」零距離。

 

這個厲害!

 

厲害的顏回曾說過,「願無伐善,無施勞」;用這個「願」字,只因他謙遜;證諸事實,「無伐善、無施勞」,他是做得到的。顏回明白,再真心的善意,過了,就該過了;再艱辛的勞苦,做了,也就做了;「善」不可執,「勞」不可拘;花開花謝,風吹雲也散。於是,顏回的世界,乾乾淨淨、清清爽爽,格外有種天清與地寧。

 

這樣的天清與地寧,就是「仁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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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changjing77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