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lose



 DSC_3824  壓縮二  

遇見薛仁明——【小編的學習筆記】

 

趙之萍  (山東《視周刊》副主編)

 

 

 

案:2014年9月,趙之萍一行三人,從濟南到北京辛莊師範上李辛大夫的中醫課,順道,也聽了我的論語課。11月,他們邀我到濟南,在山東師大與山東省圖做了兩場講座。 

 

不久,之萍根據辛莊論語課、兩場講座,以及一場專訪,寫了這篇兩萬七千多字的稿子,陸續發表在山東《視周刊》。截至目前,這是寫我的採訪稿最長也是最好的一篇。

 

 

遇見薛仁明——【小編的學習筆記】

 

1114日、15日,“養心殿”中醫沙龍把薛仁明老師請來濟南做了兩場公益講座。
之前的一個多月,我在北京辛莊師範聽過薛老師的課,非常喜歡,他講的《論語》很有“感覺”,句句入心。從未覺得自己離孔子這麼近,從未覺得《論語》如此生動多姿。
所以,自然就生起了邀請薛老師來濟南的願望。
感謝各方面的因緣,很快,這願望竟然成真。
在山東師範大學、山東省圖書館的兩場講座,薛老師談學問,談人生,談中國人的生命氣象,中國人的文化基因,有聽眾感動到哽咽。
寫這篇稿子的時候,一開始想寫成一篇常規的專訪,但不知怎的,總不甘心。
恕我貪心,這篇稿子裡,我想寫進去辛莊一周的聽課筆記,也想寫進去專訪的對話,薛老師兩場講座的內容,以及,與我過去所知所感的相互印證、生髮。結果,這篇超長的學習筆記就誕生了,甚至需要連載三四期。
請各位讀者不要嫌我囉嗦,我是真的想傳達出我感受到的啟發與喜悅。
如果你沒有感受到,不是《論語》或者薛老師的問題,是我的感受力和表達力欠缺。
這篇讀書筆記,是以往美好因緣的一個結果。願它也成為未來美好因緣的起點。

 

(一)緣起


我差點錯過薛老師。
今年9月,偶然在網上發現李辛醫師在北京昌平的辛莊師範有個一周的中醫課,興沖沖地報了名。
李辛老師的課是每天下午上兩個小時。時間還很充裕,於是我順便也報了上午的論語課,授課老師是個陌生的名字——薛仁明。
之前我對薛老師一無所知,也沒有看過他的書。
薛老師是一個笑眯眯的和悅的人,總是布衫布褲,挎一隻布袋。看起來50歲多一點,頭髮花白,有傳統學者的樣子,又沒有清高氣息,用一個太極拳的術語來形容最恰當——給人的感覺很松沉,長者風範。
當我發現他只比我大兩歲的時候,當真吃了一驚。
在辛莊師範的日子,同時報了論語和中醫課的同學們常常聽得笑起來,因為兩位老師好像商量好了一樣,內容經常是互相呼應的,上午薛老師說了一句什麼話,下午的中醫課上,李辛老師就用一個病例來做了最好不過的說明。
薛老師有時也會去聽中醫課。還會帶著三個孩子去聽。最小的男孩子薛朴只有9歲,兩個女孩子是13歲和 12歲,她們活潑的時候非常靈動跳躍,安靜起來又靜若處子。三個小朋友跟我們一起聽論語,學中醫,一點都不吵鬧,聽得聚精會神。只有最小的薛朴,上李辛老師的課偶爾張著大嘴睡著了,全教室的人都看著他笑,李辛老師說,這就叫一派天真啊!薛朴被大家的笑聲吵醒,也憨憨地笑了起來。
細說起來,薛仁明老師與李辛老師的氣質還是不一樣,雖然都是松沉之人,薛老師是一團和氣,李辛老師是一派清氣。
之前也聽過高校的論語解讀課,但薛老師的論語課,調性很不同,讓人聽了很有感覺,有些話,突然就打進心裡。
看著他,很容易被他的平靜、喜悅感染,焦躁之氣頓消。他的笑容憨厚中還有點天真,有時候很像薛朴。
薛老師喜歡在村裡散步,學生騎著自行車遠遠看見他,就跳下車來,推著車走近,問候幾句,等薛老師走了,再騎上車繼續走。這就是古風啊!薛老師一邊感慨著古意盎然的文化積澱,一邊還要跟學生開玩笑,你要是開著汽車過來,遠遠看見我,就跳下車,推著汽車過來,那才算你厲害!哈哈!
在學生眼中,薛老師可敬,亦可親。

 

 

(二)辛莊

 


辛莊師範也是個很有“感覺”的學校,這是一所位於昌平縣辛莊村的一年制體制外學校,初衷是培養華德福學校的師資的,但學生們也有詩經課、中醫課,也學史記,學論語,佛學、書道、易經,以及古代音韻文化,也學農藝,學生們有自己打理的一片菜地。每天早上站樁、練拳,晚上打坐禪修。
這裡的精神氣質,與古代書院頗為相通。
學校裡沒有校工,每個學生都是校工,輪流值日做飯、打掃衛生。
最近他們的新課,是《從陰陽角度看數學教學》,將伏羲文化的陰陽太極思維與現代數學科學融為一體,把中華傳統文化引入現代數學哲理,聽起來就蠻有意思。
學生們的年紀從20多到40多都有,讓我也動了來這裡學上一年的念頭,真是太滋養身心了,這樣的學習,絕對是大補啊!
辛莊師範的課程有兩種,一種是內部課程,僅限正式學員,另一種是公開課,可以付費去旁聽。
我就是論語和中醫這兩門課的旁聽生,中間還旁聽了幾節華德福教育的課程。
同時聽這幾門課,時常有種感覺:它們說的,從根柢來看,是一回事。都在強調不要只是用頭腦去理解、分析、歸納,而是用心去“感受”。只有與自己的感受相通的,才是活潑的,有生命力的。
在辛莊師範學了一周,學到的東西與我之前的所知所感互相印證、生髮,有非常飽滿、踏實的喜悅。
離開辛莊的那天,正好是928日,孔子誕辰,我也有幸參加了一早的祭孔典禮。
淩晨四點的辛莊師範,在操場與教室中間的空地上擺上了祭桌。之前,“天地君親師”的牌位怎麼擺放才合乎“禮”,曾經讓大家很是糾結,去請教薛老師,他很淡定,覺得無需為這個問題糾結,“禮”不是最重要的,儀式背後的生命狀態才重要,所以,“以最恭敬的心,擺在最醒目的位置就好,如果真放得不對,將來一定會有人糾正我們。”
祭孔的常規流程,似乎是眾人手捧一本《論語》齊誦。薛老師將心比心,覺得我們祭孔是想讓老夫子歡喜,齊誦“子曰”,老夫子只怕聽了會皺眉:“我當初是這樣說的嗎?”
他覺得,小朋友們稚嫩清亮的童聲吟唱孔子心目中“思無邪”的《詩經》選篇,老夫子聽到一定很開心。
這個環節確實是亮點。那天,太陽還沒出來,東方微露霞光,稚子清音吟唱《詩經》,聲音回蕩在教室與操場之間,是讓我感動的一刻。

 

 

 

(三)隨喜

 


41歲,薛仁明老師才發表第一篇文章,出了第一本書。
對一個台大歷史系科班出身的人,這真的算相當能沉得住氣。
41歲,他不覺得算晚,甚至都還早了。他原本的計畫中,是50歲再出山的。他覺得那時候他才活得夠明白,夠通透。
這是一個浮躁的時代,我們熟悉的是諸多一夜之間暴得大名的故事,文藝青年們更人人記得對張愛玲七十年前那句“出名要趁早呀!來得太晚的話,快樂也不那麼痛快。”好像年少成名的快樂就多麼痛快似的。有意無意忘掉了她後面的話,“最初在校刊上登兩篇文章,也是發了瘋似地高興著,自己讀了一遍又一遍,每一次都像是第一次見到。就現在已經沒那麼容易興奮了。所以更加要催:快,快,遲了來不及了,來不及了!個人即使等得及,時代是倉促的,已經在破壞中,還有更大的破壞要來。”
她的快樂裡,一早染了荒涼的底色,如同把她一生的快樂提前透支了。這段話像是她後半生的預言,讓人雖不是張迷,也“到底意難平”。
薛仁明的經歷像是個反過來倒敘的故事。少年時期是憂鬱多思的憤青,有很多的痛苦糾結,隨著歲月增長,拜傳統文化之賜,他越來越知道自己是誰,生命越來越安頓,清朗。
“我從二十幾歲起走上一條跟很多人不一樣的路。剛開始我的很多朋友覺得我很特殊,然而過了三十歲之後,他們開始有點羡慕我,到了四十歲之後他們非常羡慕我。”他的生命狀態比他們安穩太多。
有一回,他在臺北遇上大學時代的好朋友,朋友詫異地問,“以前,明明你是個憤青,也是個文青,總是一臉緊繃、滿臉鬱悶,怎麼幾年下來,卻變成柔軟輕鬆、滿臉笑意了呢?”相反,當年意氣風發投入各種社會運動的同學們,倒是人到中年之後,憤怒和糾結越來越多了。薛老師笑了一笑,沒多說。“如果,他再繼續追問,或許,我會笑著言道,那是因為你還沒回到家呀!”
如今,薛老師在海峽兩岸出書,做講座,與人分享自己生命中的翻轉,分享自己深深受用到的東西。不是傳授知識,不是學術交流,是我深知其好,希望你也享受到這份美好。“每一場講座,只要看到有幾個人眼睛發亮,或走出去的時候神情明朗一點,就可以了。”所以他的書名用到“隨喜”兩字,《論語隨喜》、《孔子隨喜》,是“隨緣歡喜”的意思——你喜歡並且獲益,當然極好。你不喜歡,那也隨緣。我對你無所求。

 

全文請見http://blog.sina.com.cn/s/blog_623518700102v6cr.html

 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changjing77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